铂程斋--【浮世汇419】文吃鸡

xilei 发布于 2021-10-15 10:33:00


【1】马伯庸 

上周我带着马小烦去郊区玩,同车的还有他的一个好朋友,叫元宝。俩孩子玩了整整一天,高兴的不得了,只是两家大人累得臭死。
在回城的路上,两个妈妈和一个爸爸都昏睡过去,只有我这个次日不用早起上班的可怜人,还得担任起司机的角色。那两个小鬼居然也没睡,在后排哼唧哼唧不知干嘛。
我正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忽然听到马小烦忽然说:“元宝,我们来玩一个叫吃鸡的游戏吧。”  我眉头一皱,赶紧吼道:“不许偷着掏妈妈的手机!” 马小烦委屈地说:“我没掏啊,我是和元宝玩口语吃鸡。”
我:“?????”
马小烦不再理我,跟元宝一本正经讲起来:“我们坐在运输机上,每个人现在有100块钱,你可以买手雷、冲锋枪、防弹衣、狙击枪,手雷一个20块钱,冲锋枪一把50……” 元宝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报出自己的方案。马小烦说你记住自己的装备啊,我们现在跳伞啦,你朝左飘还是右?”
“你现在落地了,你在一座大楼的顶上,我在旁边的树林里,路边有一辆汽车。”
“我下楼去找你。”
“这时你在楼顶看到一个敌人跑过来,你怎么办?”
“用狙击枪打”
“你打中了一枪,但没打死。敌人朝我扔了一个手雷,我翻滚躲开了。你快扔手雷!”
“好,扔一颗。”
“轰!敌人炸死啦。你快下楼,我们上车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本正经地聊了一路,打了足足三局,第三局还因为选装备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把元宝一家送回家之后,我问马小烦:“你是不是在外头偷着打游戏了?” 马小烦委屈地摇头,说从来没有。我说不可能,爸爸不告诉妈妈,但你不能撒谎。马小烦说,这是班级里一个同学跟他们讲的。
他们那个班级,大部分孩子的家长对于手机管得都很严。只有一个孩子,亲自玩过吃鸡——或者是其他类似游戏,我不知道——课间休息时,他就眉飞色舞地给其他人讲。其他人听得眼馋,又没法真的玩到,就求他讲得细点。久而久之,遂演变成了这么一个模拟吃鸡的游戏,甚至推广到了班级之外。他们借用了英语课上学的名词,叫口语吃鸡。(小学生到底没文化,如果是我,会直接起名叫“文吃鸡”。)
由于真正吃鸡的孩子,只有一个。所以这个游戏玩法经过多手传递,信息发生嬗变,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独特规则。比如手雷的伤害判定,负责解说的人,会在游戏进行中突然大喊一声“轰”,玩家要第一时间大喊:“开!” 如果反应及时,就判定躲开;如果喊晚了,就算被手雷炸中。
这些小家伙,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在想象的地图上搏杀驰骋。他们就像是一群虔诚的信徒,从一位自远方归来的贤者口中,听来关于天国的只言片语。他们辗转相传,满怀憧憬,坚信某一天,一定能接近那个如海市蜃楼般神秘的世界。
这场景,让我油然想起《许三观卖血记》里的名场景。于是我回家之后,对他说:“爸爸觉得你们这个玩法很好啊,你要不要以此为题,写篇作文?”
马小烦:“??????”

 

 

 

【2】铁酱酱酱酱 

寒毛竖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家庭学校对孩子性教育的缺失吗… 

 

 

【3】孟川川川 

总决赛,开心。一些内容可能永远发不出来了,但把其中一些片段拿出来,大家开心开心。

 

 

【4】@木遥

好几年前的一个十月,郎朗来纽约进行一个访谈。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想过要演奏巴赫吗?特别是你有想过演奏哥德堡变奏曲吗?

他的回答是:我有。我一直都在研究巴赫,基本上每天都要背一段新的巴赫作品。我一定会在某一天开始演出哥德堡。

很多年过去了。今天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哥德堡现场。

我当然买了他去年在 DG 出的录音,我也听过他在网上放出的各种片段,在微博上断断续续写过我的感受。我读过他关于哥德堡接受纽约时报的采访(那是个很好的采访),也读过别人对他的哥德堡录音和现场的评价。我在去今天的演出现场之前并没有过高的期待,但我确实有好奇。我尽量不让自己带着自己之前的预设来到现场。

然后我所有从前的想法都被这个现场彻底改变了。

我不喜欢那张 DG 的录音。这不是因为我觉得它离经叛道,我当然像任何人一样爱古尔德的版本,但我也可以接受其他各式各样的演绎。我和很多人一样觉得那张录音有些段落矫揉造作,有些处理莫名其妙。我试过在干活的时候放这张录音作为背景,完全不行,令人心神不宁。那张录音包含了一个录音室版本和一个现场版本,都不太行。

但我今天才明白,那是因为它们是录音——即使是现场录音也是录音。现场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任何人的录音和现场都不同。我的一个朋友前几天去听了王羽佳的现场,回来之后快乐地写道:「像躺在森林里听到小鸟、树叶、流水、蚂蚁——和这种自然的声音类似的一种人造的极致的和谐。强烈的情感在演奏者与观众间流动。无论什么都无法取代这样现场的体验。」

但郎朗的哥德堡现场仍然不仅于此。

在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古尔德的反面。古尔德晚年以厌恶现场著称,几乎只通过录音和外界交流。而朗朗则只有在现场才是真实的。我以前也听过他的现场,但这一点在今晚的哥德堡分外醒目。

这里的区别在于,只有在现场,你才能以真正意义上的全神贯注来面对他的演奏,而他的演奏在全神贯注之下截然不同。「全神贯注」不是一件平凡的事。大家常说郎朗把音乐过于浪漫化了。但更准确地说,他其实是把音乐体验化了。「哥德堡像是一个精心构造的建筑。」这是人尽皆知的老生常谈,但呈现一个建筑和带着你全神贯注地体验一个建筑是两码事。

Ironically 郎朗一般被认为是一个过于当代的钢琴家,完全属于二十一世纪。但他的哥德堡要求你以非常古典的方式来听。也就是说,你真的坐在那里,看着他,花一个半小时只做这一件事,被他带着走完整部哥德堡。这如此不二十一世纪,对习惯了网络和手机的一代人来说近乎不可思议。事实上,就在我座位的前一排的一对年轻人显然对这个作品完全不熟悉,很快陷入如坐针毡的状态,然后像是毒瘾发作一般掏出手机开始刷。我理解他们。

但如果你熟悉哥德堡,你知道你该期待什么,你对它的结构成竹在胸,你就会迅速意识到,郎朗是在直接跟你对话。活生生的、蓬勃的、带着气息流转的、带着戏谑和笑意、但更多时候是严肃的对话。

我不是说他的处理全都贴合我的审美。他的技巧能力显然超过这作品的要求,以至于他有无穷多的余裕去自由发挥重音和色彩,并且常常轻浮过头。第七变奏他在录音里的处理方式我就不喜欢,在现场果然也还是不喜欢。但重点在于这毫不重要——当你和一个活生生的人对话(而非听他念稿)的时候,你的评价标准并不是他是不是每句话都说得方式最正确。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正确可言。活的森林和流水和闪电和飞鸟是没有正确和错误的区别的。

他演出的前一半里我还是会偶尔有走神的地方。从第十五变奏开始,我觉得自己像是渐渐被催眠了一样。这个变奏的谱面情绪本来也和前面不太一样,郎朗大概也是在这里完全进入状态。还是套用建筑的比喻,从这里开始,你终于进入了它丧失现实感的部分。你意识到你并不是在一个真实的框架里,而是由情绪和气息构筑的幻影。古尔德说过这个变奏里有极度的痛苦,我之前从来没从古尔德的录音里真的体会过这件事,直到此刻。

然后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郎朗的录音为什么此前如此令人不悦。因为他们被置于完全不同的上下文里。单独拿出来听,特别是以古尔德作为样本,会觉得郎朗的第十五变奏近乎矫揉造作地慢——这毕竟只是个 Andante。但在现场听起来,他的速度如此理所当然。类似的反差还出现在第二十变奏。作为录音,它简直莫名其妙,很多人也确实挑出这个变奏来攻击这个录音,但现场听起来极为妥帖。

你走向建筑深处,意识到一切都面目全非也无法回头,只有涌来的呼吸与星辰。

第二十五,兰多夫斯卡口中的黑珍珠。我能注意到在演奏开始一个多小时之后有些观众已经坐立不安,郎朗对这个变奏的处理(毕竟他的录音比别人慢了大概50%)大概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开始有零星观众忍不住退场。而我希望这个变奏永远不要结束。我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听过这个变奏,每一段旋律都熟悉,但又简直像全新的一样。

然后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这是华丽的段落,也是你知道终点即将到来的时刻。我很想揪住前排那两个刷手机的年轻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对他们说:你听,你听,这里多美啊。他们不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

然后是三十,在那段民歌里我的心砰砰直跳。最后回到了 Aria。郎朗在纽约时报那篇采访里专门谈到了这个结尾:

After the Adagio, Variation 25, you have four variations that are fast and virtuosic. It’s just impossible to get back to the Aria. But when you have this family reunion song in the 30th, you suddenly realize that you are getting older.

The truth is, we don’t need to think too much to play the Aria this second time. It’s already different, automatically, no matter what you do. After certain things, you’re changed. You don’t need to say it; you just are.

时间在远处默默流逝了,世界变老了一点点。

我不知道我从这场演出里学到了什么,可能是这样的:

概念是无所谓的。概念会误导你。各种讨论,各种阐释,各种比较——它们有意义,但它们是第二位的。

生命力本身的展开是第一位的。

以及有时候你需要放下手机。这世界上有些东西需要放下手机全神贯注地面对,花一整段时间,花让你忘了时间那么多的时间,不是因为它们精致、准确、圆熟、感人,而单纯只是因为它们是活的。

 

 

【5】晏凌羊 

我算是被农村“挤”出来的人,但凡农村的人文环境不那么恶劣,我可能都使不出吃奶的劲儿,哪怕爬也要爬出农村。👇

 

 

【6】俗女导演严艺文(也是想见你陈韵如妈妈的扮演者)写给陈嘉玲的一封信

 

【7】陳嘉玲謝盈萱發長文告別《俗女養成記2》,:「人生要繼續,這個電視中的陳嘉玲活在螢幕裡,還有各種陳嘉玲的可能,需要我們自己創造。三十,四十,五十,六十,沒有一刻是簡單的,想成為閃閃發光的大人,生理上的年歲增長卻常常無法同步升級心理上未狠狠長大的部份,那些成人被要求不能犯錯的規則,混雜人生多少殘酷和困難的時刻,得要比少年時期的你我更加勇敢,才能去跌倒再灰頭土臉的站起來。」

 

【8】@觞深之渊

小时候读唐太宗吞蝗虫的故事,总觉得大家反应过度,作为上过战场的人,吃个虫子也没啥吧。刚读了个案例,然后去搜了一圈才知道,人类吃蝗虫,如果引发过敏反应,是会挂掉的,就算是炸熟的也不行。想来古代人应该是见过吃蝗虫挂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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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WowDaikon

美国电影拍穷人和东亚电影拍穷人的区别大概是,看美国电影拍的穷人(尤其是白穷人)常会觉得:“你们为什么不努力?你们的问题不是好好工作按时上班就可以解决了吗?”而看东亚电影拍的穷人:“我们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了,但是操他妈的!操他妈的!能不能给条活路啊!

 

 

【10】Minotaur-Razniar

oliver谈假新闻与虚假信息早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介绍了WECHAT在中国应用的广泛性,以及屏蔽外部链接以致难以进行信息溯源的垄断手法。展示了印度中老年人在社交软件上是如何打招呼的,以及,如何在欧美的社交软体上炮制虚假信息:特定颜色背景,大大的字体,五颜六色的风光,巫医养生宗教。跟你妈没区别

 

 

 

【11】《千万别把我当人》

 

【12】#汉娜·阿伦特诞辰115周年#
在阿伦特的世界中,大部分事件,以及所有危机和问题,在一定时间后都会回归到极权主义及其原因和结果的问题上,因此必须将她为现代思想所贡献的文章理解为同一个主题的不同论述形式:我们生活在政治危机中,但却未能全然把握其危机程度,因此我们必须如此表现(思想上和行动上),以便使重蹈我们这个世纪覆辙的风险最小化。

但她从来不会错误地认为共产主义的终结就意味着其对立者拥有在某种意义上取得最后胜利的希望,或者因为几股西方思想潮流应该为我们这个时代的苦难负上一定的责任,就否认了整个的西方传统。她犯了不少错误,这让她的很多批评家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但她在大事上是对的,因此她是值得被铭记的。

——托尼·朱特《重估价值》

 

【13】@Fenng

顺便说几条逻辑领域关于诉诸人身的谬误(微博网友用来攻击他人的常见方式)

诉诸动机(Appeal to motive),或称诛心论、诛心之论,是诉诸人身谬误的一种,系借由质疑提出主张者的动机,而论证或明示暗示其主张不合理。主张者背后特定的动机或利害关系只是提出论述的一种可能,未必就是提出论证的真正原因。

举例:

比如「你是做管理的,为了利益,你当然会替资本家!」

说明:全球暖化是否为真,和反对全球暖化的人的身份无关。要反对质疑全球暖化的论述,应当从论述本身和客观证据入手。

类似常见言论:「你是开公司的,为了利益,你当然会替资本家说话!」

熟悉不?

关联谬误指的是一种轻率概化方面的非形式归纳谬误,此类的谬误借由利用实质上不相关的关联(且常常诉诸情感)的论述,主张说某事物持有的性质也存在于另一种事物之上。「罪恶关联」(guilt by association)和「荣誉关联」(honor by association)是这种谬误的两种形式。

举例:

甲持有某种观点。
乙持有相同的观点,且乙形象负面。
因此,甲被论者视为和乙相关,且有着和乙一样的负面形象。

抹黑策略(英语:smear tactics)、,抹黑攻击或抹黑竞选(英语:smear campaign),是一种政治或选举学术语,指以未经证实的言词攻击对手,包括造谣中伤、扭曲其说法、将部分事实加油添醋、以谎言人身攻击,而使对手声誉及可信性受质疑。

抹黑经常和政治相关,但抹黑可能发生在任何人或任何团体之间;很多人认为抺黑是一种低劣且不诚实的一种交流形式,但抺黑这种作为依旧非常常见。

举例:略。

扣帽子,又名贴标签、咒骂法、斗臭法、井里下毒(英语:Poisoning the Well),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政治宣传与修辞手法,也是一种典型的人身攻击,让阅听人在还无法深入了解、思考之前,就率先被某人身上负面的标签所影响,使阅听人对其事有种「先入为主」的负面认知与不良的刻板印象。由于「扣帽子」和其他相关词汇的负面意涵,因此说他人「扣帽子」、「贴标签」等行为本身,也有可能是在扣人帽子。

举例:略。

 

【14】我想我正在沉入一代人的海

看到一篇研究文章,把小粉红视为与“传统文化”斗争的新手段,将小粉红的“斗争手段”分类为“分工合作、创作文案、打榜引流、刷屏控评、举报投诉”———不寒而栗啊。

 

 

本期浮世汇由  【喷嚏优选第48期】褚橙 提供支持

 

来源:喷嚏网 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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