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活--疫情时期,我们该如何思考自己与死亡的关系?

[一种生活]疫情时期,我们该如何思考自己与死亡的关系?
喷嚏小乖 发布于 2020-2-4 19:07:00

 

 

恐惧、绝望与虚无感,是许多人当下的感受。从前换个热点就能淡忘的灾难,如今逼近了每一个人,在熬不完的潜伏期、增长的数字及不知问责于谁的新闻中,我们如此真实地看见了死亡的影子。




心理学作者史秀雄称,最近人们沉溺网络、传播谣言、攻击各机构甚至陌生人的行为都是典型的心理防御机制,当现实的遮羞布被撕下时,人们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脆弱的、会随机地且毫无意义地死亡、变成死亡人数统计里的一个数字,于是采取了各种逃避式的应对措施。但我们还是要直面死亡焦虑,并借此明白真正有价值的选择是什么。



我们翻译了埃默里大学哲学教授 George Yancy 对死亡的思考,想把这篇看似沉重、实则温暖的文章分享给你。





作为一个小男孩,我十分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我告诉母亲,因为死亡无法避免,所以我希望自己从未出生。我不记得她的反应了,但能肯定她一定很受伤,并且为我感到担心。那时候的我觉得失落、恐惧且愤怒,明白了人都会死这个事实后,我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也会成为死者中的一员,那就像是一种顿悟,一种我希望自己未曾拥有的顿悟。我记得当时的自己一直在思考,“我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生又死去,是谁在和我开这个糟糕的玩笑?”

 

一切都是荒谬的,我在心里意识到。但与之相对的,当时的我是一个为了生命感到兴高采烈的孩子,我能体会到阳光照在我深棕色的皮肤上产生的温热,我喜欢和朋友们在街上闲逛,吃冰淇淋,庆祝生日,我的母亲和姐姐无条件地爱着我。拥有这么多的美好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它们被永远地夺走?“夺走”就是永远都不存在了,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再有意义。

 


George Yancy



我无法把有一天自己会死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海,即使是在那么年轻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有限性”的沉重,死亡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我意识到每一秒,每一次眨眼和呼吸,每一次和母亲的拥抱,每一次和姐姐的争吵都是无法保证的,这一刻我或许拥有它们,但下一刻就可能失去它们。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死亡的疑虑并未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多。我开始思考其他的问题,上帝是否存在?宇宙到底有什么意义?人死后真的灵魂不灭吗?死亡究竟是否意味着彻底的终结?就像法国的存在主义者加缪写的那样,“有意识地确定死亡是没有希望的”。

 

成年后,我时常觉得自己是17世纪的思想家帕斯卡,他在未完成的著作《沉思录》中写道:“当我思考生命的短暂时,短短几十年被无尽的过去和未来所吞噬,我所占据的狭小空间被卷入我一无所知的无垠宇宙中,这个宇宙一丁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感到非常的恐惧。无尽空间中永恒的沉默警醒着我,我想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处而不是别处,为何在此刻而不是另一刻。是谁把我放置在这里?我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代到底是谁的安排?”

 



| 帕斯卡《沉思录》



死亡的阴影投射在每件我所做的事情上。我睡觉时,它藏在我的枕头下;我散步时,它并排走在我的身旁。它顽固地挤进我心跳的间歇中,每天晚上我和孩子们说“我爱你”时,它提醒着我这是一个我根本无法遵守的承诺。哈佛教授康纳尔·维斯特将这种阴魂不散的感觉称为“死亡的颤栗”,对于这种颤栗,他写道:“是的,其中饱含着恐怖和惊惧,但同样有困惑和探索。这种无意义将带你走向何处?意识被剥夺意味着什么?我们如何和死亡触手可及的想法相处?思维的桥梁随时可能倒塌。”

 


| 哈佛教授康纳尔·维斯特

 

现在的我依然会感到颤栗。但直面死亡在某种意义上给了我们回头看的契机,让我们用一种不同的眼光审视自己的存在和生命。学者马克·拉尔科夫斯基(Mark Ralkowski)在反思海德格尔的“向死而在”的概念时写道:“在极少的时刻,我们可以通过焦虑(Angst)的体验回到我们自身,这种焦虑破坏了日常生活的宁静,消除了其通常的意义和含义。在这些时刻,我们的成就或承诺对我们来说都不再有意义,我们看到自己被捆绑在常人(Das Man)规定给我们的角色上。”“常人”意味着“他们”或“人群”。

 

我希望我的学生能体会到这种极少的时刻,思考生命的短暂。为了让他们跳出日常的思维逻辑,我提醒他们所有人在某一刻,不论早晚,都会变成腐烂的尸体,这是最终极的公平。不管你多么聪明、富有、美丽和健壮,不管你的GPA有多高,不管你的宗教和政治倾向如何,我们都难逃一死。

 


| 海德格尔

 

听到这些话的学生通常会变得非常安静,他们一瞬间意识到一个鬼魂似的东西始终觊觎着我们的快乐,但同时我们或许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用一种清醒的目光来看待对方。我们不再是教授和学生,而是同样脆弱又神秘的生命,出生于一个没有明确的终极意义的宇宙里。上课时坐在某人旁边这样平淡无奇的事有了无法形容的价值。对集体命运和脆弱性的理解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加快乐,更加宝贵。

 

不久后我也会死,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如果你是在100年后阅读这篇文章,我肯定已经不在了。死亡是我们共通的命运,但有如此多的人害怕谈论它,面对它,臣服于消逝的恐惧下,但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自己的命运。死亡是一个哲学与宗教都在长期谈论的深刻概念,哲学家托德·梅尔写过:“当然,大部分宗教不会声称生命可以不朽,但他们总是暗示我们生命不会彻底地消逝。”



原文:Faceing the Fact of My Death,by George Yancy. NY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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